2020《審判王信福》城市巡迴—台東場

《審判王信福》來到東部了!

非常感謝黃榮堅老師,也感謝法律扶助基金會台東分會、晃晃二手書店的幫忙,讓我們能在台東辦得如此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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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邏輯最浪漫

映後座談一開始,我們請到台灣大學法學院名譽教授黃榮堅教授就他的專業跟我們分享。黃榮堅教授說,當我們在論述證據問題的時候,刑事案件的證據和民事案件的證據要求的程度是不一樣的,刑事案件的要求是到沒有懷疑的程度。這個說法對應到拉丁法體系裡所訂下的基本原則:「當事實不清楚時,我們必須做對被告有利的認定。」

證據這個問題不是只有知識的問題,也不是只有刑事訴訟法怎麼規定的問題。法律的規定其實很簡單,最難的是人要不要去做它,這不是知識的問題,而是態度的問題、是用心的問題。當我們願意去尊重所謂的人權、願意去講證據法則,那背後是必須要有動力的,那個動力叫作人跟人之間的同理心。

我常講一句話,這個世界上什麼東西最浪漫?

「這個世界上邏輯最浪漫。」

當一個人願意用邏輯去做思考的時候,那是他背後有愛心,否則他沒有辦法做到。人最容易讓我們的情緒去做決定,我們一點力氣都不需要。

這個案子當中有許多角色是幾位行過地獄之路的朋友所扮演的,他們也最能體驗行過地獄之路的心情。透過演出的方式,希望對於現在的裁判文化能夠有些願望的呈現。這個願望的呈現其實很簡單:一個被告被放到刑事訴訟程序裡,他應該如何被對待?希望我們的法官將來能夠用比較細緻、比較同理心、比較有耐心的方式,去追究每一個案子的事實真相。

 

重點在於國家的權力

張娟芬導演接著也不諱言的說,王信福真的是一個非常困難的案件。這裡面除了冤案救援一般性的困難,他有一個特別特殊的困難:他不符合我們一般人對於冤獄平反的想像。我們時常會想像這個人身家清白、他是好人,但他被冤枉了,那這個時候大家才會有這個正義的道德義憤出來,說不可以這樣子。可是王信福是一個有前科的黑道角頭,這一點使得這個案子的救援在推動上有相當程度的困難。

可是對我來講,為什麼我還是會覺得這個案件值得我們關注,我認為這裡真正的重點在於:國家的權力。國家有沒有在判決裡提出一個可以真正說服我們的理由?

各位看完電影後,可以清楚知道法院掌握了哪些證據。我們可以自問,如果我們是法官,這些證據到底能不能說服我們形成一個確信:王信福真的有做這個事情。

這個問題每一個人可能有不同的答案,但這是一個很重要的過程,每一個人把自己放在思辨主體的位置上,去思考你現在看到的這些證據,能不能夠讓你很有把握的確定這個人犯了這個罪,你要判他死刑。

 

冤案的發現並不是這麼容易

映後座談結束前,廢死聯盟執行長林欣怡也補充。我們透過媒體的報導,知道王信福案定讞,那時候我們覺得王信福案非常有問題。2011年應該是近十幾二十年來,死刑定讞最多的一年。說實在我會覺得我們的動作很慢,好像在2020年很多人才第一次聽到王信福案,可是我們從2011年就已經在努力的理解這個案件、研究這個案件,想跟台灣社會說這個案件。但是冤案的發現並不是這麼容易的。

如果大家有印象,可能大家記得我們曾經救援平反過蘇建和案、徐自強案、鄭性澤案、謝志宏。很多人聽到這些案件的平反後,就會覺得好像避免死刑冤枉、避免死刑執行好像不是那麼的困難。可是我必須跟大家講,目前廢死聯盟有38個案件,除了王信福外,還在救援的還有邱和順,還在研究的也還有好幾個。也有過去曾經我們覺得是冤案,可是被卻被執行的盧正案和杜氏兄弟案。

王信福是目前年紀最大的死刑犯,我們非常擔心他的身體狀況。他很希望他的案件可以被看見、被平反,每次去接見時反而都是他鼓勵我們、安慰我們。

今年我們終於可以用另外的方式嘗試,用漫畫、電影的方式,讓大家更了解王信福。